凰玥

离离红薯小龙龙,乖乖被我吃掉吧。

【钟离中心向】天星(3)

       清晨,白露未晞,阳光透过窗棂,在钟离的脸上洒下金辉。钟离睁开眼睛,金色的眸中尚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茫然与惺忪。穿戴整齐,钟离离开往生堂,向着万民堂走去。早餐,是一定不能亏待自己的,毕竟一天之计在于晨嘛。

       作为一个普通的老派璃月人,钟离的生活和大多数璃月人有些类似。有工作时便工作;若是闲暇,便听听戏,品品茶。今日,一定有云堇先生的戏,又恰巧无事,那便去和韵茶馆听听戏吧。钟离想着,便也这么做了。

       今日云先生的戏自是极好。钟离轻抿一口茶,一缕清香在唇齿间流转,是上好的碧螺春呢。戏终了,钟离起身,向着三碗不过岗走去,今日,田铁嘴说的当是点睛吧。

       田铁嘴说的果真是点睛,去除了后人杜撰的创龙部分,虽说少了些许岩王爷亲自操刀的浪漫,倒也增加了些真实性。钟离又轻抿茶水,这次是明前龙井,鲜绿透亮,清甜可口。

       还有何处需去?望舒客栈、伏龙树下、层岩巨渊……都需去。

       对了,得先向堂主告个假。堂主此刻,应在往生堂内吧。

       在往生堂里,钟离果真寻找到了胡桃,胡桃的手中拿着传单,正准备出门。

       “堂主,今日钟某有要事在身,要告一天假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啊,客卿要记得按时回来哦。”胡桃微咪了眯眼,从钟离身后窜出来,“还有,不要寄大额账单哦,我是不会给你报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堂主说笑了,只是与朋友小聚罢了。”钟离无奈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又怎样?要买什么还是尽管去买。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,还以为我往生堂家大业大,却养不起一个小小客卿呢。”胡桃继续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钟某就多谢堂主抬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啦好啦,没必要说好些客气话。我要去赚钱养客卿了,钟离也快去吧,莫让朋友等急了。”胡桃头也不回,蹦蹦跳跳地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是啊,不能让朋友们等急了。钟离轻笑一声,金色的眸中带着些许眷念与回顾,温和却又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先行去了望舒客栈,那里有只不怎么听话的金鹏,此行便要送些连理镇心散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帝君。”魈依旧态度恭敬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已卸下神位,此刻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璃月居民罢了,称我为钟离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钟离大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罢了,慢慢来吧。左右他也知道,魈是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不敬帝君的行为的。在魈看不见的暗处,钟离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自望舒客栈向西,能行至璃月的南天门,那是钟离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地。

       在伏龙树下,钟离挖出了埋藏多年的桂花酒。桂花酒醇香愈浓,可故人仍旧不能相见。

       坐在新造出的石椅上,钟离抬手取出两个方杯,大小无差,雅美别致。“是要来陪我喝酒吗?”若陀的声音突然传来。钟离手一顿,随即笑着说,“自是前来与你共饮。”

       若陀人高马大,不着急坐下,倒是先将钟离造的石椅与石桌扩大了些许,“坐这么小的椅子,我倒是难受的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叫钟离,是吧。”钟离轻笑点头。“不行,我还是习惯叫你摩拉克斯。”“随你喜欢便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故人相见,几番畅谈,几番回忆,便已酒过三巡。若陀突然问:“接下来,你是不是要去层岩巨渊?”若陀的金色眼睛中不复之前的微醺,反倒带上了一往无前的锐利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错。”钟离斟酒的动作不停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若陀没有说话,金色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,被盯着的人倒是无动于衷,仍是自顾自的喝着酒。

       半响,见钟离还没有说话的意思,若陀微闭了闭眼,“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,不过不管怎样,都不许你用自己作为筹码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若陀,你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摩拉克斯!我没醉!”若陀气极了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,想用你自己换整个世界?”若陀红了眼,声音有些沙哑,“你、你…能不能多考虑考虑你自己?”

       “若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钟离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若陀打断,“你敢不敢和我立下契约?永远不把你自己放在天平的筹码盘上。”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钟离,微红的眼睛眨也不眨,只是固执地盯着摩拉克斯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默默无言,只看着旧友的眼睛,不能答应也不好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若陀苦笑地闭了眼,“你果然还是这样啊。罢了,有什么事,我陪你一起担着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随后,若陀的身影缓缓散去,钟离的眼前又只剩下了那颗伏龙树、那张石桌、那个石椅,除了开封的桂花酒,一切都没有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微闭眼,再次睁开眼时,眸中便只剩下了坚定。要打破这个梦境,唯一且高效的方法就是他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他向着层岩巨渊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他身后的小尾巴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自从客卿起床后,胡桃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了。若陀龙王告诉他们,只有在梦中让他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,再叫出他的名字,他才会醒来。

       胡桃有些无奈,自从她进了钟离的梦境之后,就发现自己触碰不到任何东西,她能看见别人,可别人却看不见她。

       没有办法,她只好一直跟在客卿身后,寻找着提醒他的时机。都快一天了,她也没能找到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加油,胡桃!胡桃暗暗给自己打气。要是你都没办法叫醒他,这整个璃月港还有谁能叫醒他?不要灰心,他要是醒不来,看不到璃月港未来的景象,那可就太可怜了。作为雇主,叫醒一个预支了很多个月工资的打工人是你的责任!

       五百年前,卡瑞亚灾变。无数千岩军将士们殊死搏斗,血流成河,尸横遍野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记性很好,他能记得所有战死在层岩巨渊的将士们,他能记得所有千岩军将士们的音容笑貌,他也能记得灾变之时,整个璃月的血流遍野。

       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。

       生民百遗一,念之断人肠。①

       今日阳光正好,鸟儿喧嚣。多年前的战争在此地遗留下的痕迹已随时间渐渐消散,徒留下几块不知刻着什么的碑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站在崖边,苦涩的一笑。他拿出一壶酒,酹酒以拜亡灵。

       胡桃看着钟离,内心突然生出一抹恐慌。她的客卿很悲伤,她离客卿很远很远,那个距离,好像用一生也追不上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站在碑前,很久很久,久到胡桃已经不知道了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“堂主。”钟离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“哎哎,钟离,你能看见我?”

       “并不能,但这里是我的梦,我自然知道谁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愧是我的客卿,居然不用我提醒就知道自己在梦里呢。”胡桃轻快地笑着,这下,钟离要回到璃月港啦!

       钟离看出了胡桃的心思,提醒她道:“这里只是第一层梦境,在这里叫出我的名字是没有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等等,什么!第一层梦境!胡桃瞪大了眼睛,没有说话,却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倒也不用这么看着我,我会帮你的,每一层梦境中的我都会帮你的。”钟离向巨渊之口慢慢走去,语气温柔而坚定。

       “等等!”到底还是没能喊的及,钟离已经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在无数的日夜当中,无数的人,无数的事,无数次进入人世,无数次遇见、认识、熟识与离别。

       一如既往的轮回,一如既往的黑夜与白昼……

       清风不变,明月高悬。要么遵循星海的意志,回到星海之上的神座;要么坠落深渊,成为无人铭记的怪物。

       要如何做?要何去何从?

       钟离,其实,你早已有答案了吧?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下坠中,他询问着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他问:“你还有未竟之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他答:“没有,一切都已安排好了。璃月七星会带着璃月走下去,璃月人民会带着璃月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璃月若在,他便存在过。即使现在和未来,他不在了,又能如何?

       只是,我好像,还是想继续看着璃月啊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,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呓语。

       深紫色的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,也吞噬了璃月曾经的神明。

       四周的景色在飞速地变白,变灰,最后消失不见。胡桃来不及多想,跟着钟离就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身侧是全然的混沌,胡桃不知自己身处何方,直到她掉落在一片水湾中,多日的疲惫袭击了她,再加上骤然掉落的冲击力,胡桃晕了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若陀前辈,若陀前辈,你怎么样了?”耳边是重云焦急的呼喊声,眼前是南天门壮丽的蓝天白云,若陀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坐起身来,直勾勾地盯着伏龙树下,那里好像有一方石桌,两只石凳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梦到他了,他不想让我们救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先生怎么说?”行秋急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什么都没说,却又什么都说了。”若陀抬头,眼前的阳光依旧璀璨耀眼,就像摩拉克斯的眼睛,他睁开眼睛后看见的第一缕光明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将自己作为了筹码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不能定下契约,因为契约之神不会定下无法完成的契约;他不愿回答,因为摩拉克斯不愿亲口打破挚友的期盼。

 

 

彩蛋是钟离心声,解释一些伏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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