凰玥

【钟离中心向】天星（4）

少年钟离，有龙角 

私设钟离的性格会被外在形象影响。

有自设人物，结尾解释些东西用。

先生和璃月双向奔赴，无CP向，只有Cb。

 

       眼前有些模糊，视野中全是斑斑点点的黑，猛烈撞击后遗留下的钝痛依然在袭击着她，让她无法集中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周身的环境有些潮湿，一股藻类植物发霉特有的味道钻进胡桃的鼻子，呛得胡桃打了个喷嚏。远处似有似无地传出滴滴答答的水声，一滴水滴到胡桃脸上，带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。地面坑坑洼洼，杠的身体各处都隐隐传来酸痛。这地面，怕不是比无妄坡都坑洼吧。胡桃心中暗暗吐槽。

       胡桃费力地睁开眼睛，努力适应眼前的世界。没有光，全然的黑暗。周身无力，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，疲惫在胡桃的身体上碾压，压过每一寸肌肤。胡桃尝试感应着身体里的元素力，还好，可以用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醒了。”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透过昏暗的空气传来。胡桃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，她动了动嘴唇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许久听不见胡桃说话，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。他走过来，衣料摩挲间发出沙沙的声音。少年走到胡桃身边，在她身侧站定，“抱歉，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随即，胡桃被少年抱起，轻轻放到了一块兽皮上。少年的身上有着霓裳花的香气，轻柔高洁，如天光昏暗雾色朦胧，与客卿先生一模一样。所以，他就是钟离么？

       四周环境昏暗，胡桃自然看不见少年正居高临下地审视她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个变数呢。”她身上，没有讨厌的味道。少年喃喃自语，手上动作却也不停，金光在手上汇聚，少年将手轻轻附在胡桃额头。金光流转，胡桃只觉得身上的疲劳与酸痛都被温柔地抚去，原本的潮湿与昏暗不在，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光明。

       借着这阵光，胡桃看见了少年的长相。除了稚嫩了些，少年几乎与钟离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金光来得快，去得也快，四周又重新归于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谁？”少年清澈的嗓音响起。胡桃转了转梅花的眸，狡黠地说：“我叫胡桃，胡桃的胡是胡吃海喝的胡，胡桃的桃却不是淘气的淘！嘿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少年沉默了，良久，他开口道：“淘气的淘或许更适合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唉唉，不好笑吗？”胡桃睁大了眼睛，“看你一直不高兴的样子，我才想逗你笑的。现在，开心一点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，我很开心。”少年虽然说着很开心的话，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胡桃倒也不纠结少年笑没笑，轻快地问：“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，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呀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名字？我没有名字。”没有人真心为他取名字，他从来不该存在于世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名字吗？那我就叫你钟离吧。”钟离这么可怜吗？连名字也没有吗？那就让本堂主告诉他他的名字吧！

       “原来你也是那些人。”少年声音越来越低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？”胡桃有些疑惑，虽然神之眼的拥有者五感较常人更加敏锐，但也是有极限的，就像刚刚，她只听见了钟离说“原来你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什么，不必在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么长时间，这么多人，不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“无妨，我不会再相信了。”少年的声音低微，只有自己能够听见。

 

       生理上的疲劳消失后，胡桃也有心思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地方，她手持护摩之杖，顶上一抹火光。借着微弱的火光，胡桃认认真真地寻找着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是想要出去吗？”钟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当然！你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？”天天窝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，你都不像是你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如此麻烦。”岩石的君主轻轻挥手，召令岩元素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。

       阳光一瞬间便涌了进来，充斥着整个洞穴。胡桃抬起头，少年的美貌冲击着她的心脏。真的是，无论什么时候，客卿先生的美貌都要迷倒一群小姑娘们呢。石珀型的瞳孔，璀璨的金眸熠熠生辉，眼角一抹绯红，头上的两只龙角还会随着主人的心思左右晃动。

       胡桃先是好好欣赏了一番钟离的美貌，然后目光下垂，就看见了少年没有穿鞋、暴露在外的两只脚。

        胡桃抬头，幽幽地看着钟离。钟离虽不知是怎么回事，表面上倒也大大方方地任她观看，只是龙角却违背了主人的心意，左晃晃、右动动，像是孩子不安分的两只小手，彰显着主人不太安分的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真是的，这地面这么坑洼，小水坑里还积满了水，还有一股鱼腥味。她家风光霁月，事事讲究的钟离先生怎么一点都不在意了？他怎么愿、怎么能直接踩在水坑里！她没来之前，钟离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哦。想着想着，胡桃就红了眼眶，是她来迟了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被盯得久了，也有些不适，他微微偏头，想要逃离灼热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但胡桃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？虽然客卿先生过这么惨不是他本人所愿，但是不穿鞋什么的，必须要好好纠正一下。否则，今天能不好好穿鞋，明天就能不好好穿衣服！

       从神之眼的空间中拿出一双鞋来，胡桃在心中叹了口气。本来她还好奇若陀前辈为什么要她带着几双鞋，现在明白了，倒是不由得感叹起若陀前辈的贤妻良母来。

       她轻轻下蹲，正准备给少年穿上鞋。少年明了她的意思，急急忙忙跳开，脸颊处也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，“不用了，我自己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胡桃看着少年乖巧地穿上鞋，双手叉腰，果然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让钟离乖乖穿鞋，以后也不会忘记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穿上鞋后，胡桃的目光终于不落在他身上了。钟离松了口气，开始漫不经心地引导着她：“出来之后，我们还是需要一个住处的吧。恰好我知道一个地方，可以作为接下来的安身之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听你的就好啦，只要跟你在一起，住哪都行！”胡桃笑着开口。自己来可就是为了钟离，那肯定钟离去哪，自己就去哪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介意就好。”钟离轻轻笑着，连金眸的轮廓都柔和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带着胡桃向北边走去，北边果真有一个山洞，周边弥漫着浓厚的岩元素气息。钟离毫不在意，径直走了进去。胡桃…胡桃装作没有看见那几乎要冲出来的岩元素金光。

       装作没看见吗？是不是太信任我了？这样可不好啊。钟离没有说话，可嘴角却勾出一个向上的弧度，头上的角也欢喜地摇摆两下。

       既然这么信任我，那么计划也该开始了。就让我看看，你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吧。

 

       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天，胡桃决定去寻找着通往下一层梦境的方法。虽然龙角钟离很好看也很好逗，性格温和中带着点腼腆，一逗就容易脸红，让她老母亲的心扑通扑通直跳，但也不能阻止她要把钟离带回去的决心。只要把钟离带回去了，总是能见到龙角少年的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，这一天，站在门口，看着空无一人的山洞，胡桃罕见地傻了眼，钟离去哪了？

       其实自胡桃醒来的那个洞穴往南，就有一个小小的村落。钟离知道，但钟离不愿意说，也不愿意去。

       即使再怎么不愿意，他现在依然在这个小村落的一处地窖里。他对这个地窖可太熟悉了。三分钟之后，会有一只老鼠从他面前窜过，带着从主人家偷来的粮食。五分钟之后，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就会大声咒骂偷偷咬坏米袋子的老鼠，并放出猫去捉。再然后，那只黄棕色的大花猫就会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经过。

       无数次轮回都是这样，先是从那个洞穴醒来，再是找到这个小村落，然后是被认为是异类，丢进这个地窖里，最后被献给他们的神明，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岩王爷。

       钟离尝试过很多次，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。不从那个洞穴里出来，村子里也总会有人发现他，有时是外出干活的村民，有时是玩耍的孩子。若是换个地方躲起来，也会被找到。使用元素的力量？不知为何，钟离无法伤害他们，总会有金光阻止他的行为。于是，好像无论怎样做，都逃脱不了最后被推上祭坛献给神明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这次，多了一个人呢？想起胡桃，少年的脸上多出一抹笑，“如果你能够阻止最后的献祭…不，如果你能找到我，我就送你离开这个轮回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闭上眼睛，现在，就等待你的抉择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胡桃并不知道钟离在想什么，她只想找到钟离。即使是刚刚认识的人，马上要分别了，也应该好好做一个告别，而不是一走了之。

       找到钟离并不难，每个神之眼的拥有者都可以开启元素视野，而钟离在元素视野里就跟个灯泡一样。于是，她顺着元素视野的指引找到了小村子。

       村子里很热闹，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。他们搭起了祭坛，摆放好了柴火；他们杀鸡宰羊，供奉神灵；他们敲锣打鼓，祈求神明。

       村子很是排外，至少对胡桃来说是这样的。她走过任何一个地方，都有大人和小孩停下手中的工作，转过头来眼也不眨地盯着她。若是想开口询问些什么，那更是要命，小孩会飞快地跑走，大人会拿起一旁顺手的工具，恶狠狠地看着她，下一刻就要冲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无奈之下，胡桃离开了村子，转而悄悄地爬上了村口的树，那里能看见整个村子。“钟离的确在这里呀，怎么会没看到他？”在元素视野之下，整个村子都弥漫着层层金辉，金辉中有一抹红。

       好像是要举行什么祭典，钟离是不是来做祭司的？想着想着，胡桃倒是先给自己的想法逗乐了，钟离怎么会跳舞呢？那么古板的一个人，怕是连祭司的舞服都不愿意换上吧。

       “咚！咚！咚！”

       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，祭典开始了。

       众人按照长幼次序在祭坛下跪拜，祭司在祭坛上跳起献给神明的舞蹈。

       两个壮汉押着异种走上祭坛，将他钉在了中间的木架上。

       祭司手持火把，弯腰向神明献上最诚挚的礼仪，然后点燃了火把。

       沉默无声，庄严肃穆。

       异种在火的中央，他低着头，无人看清他的表情；他的肩胛骨被钉子穿透，留下金红色的血液；他的角此刻不在璀璨，蒙上了灰蒙蒙的尘埃；他光着脚，金红血液已然浸湿了他的脚腕。

       又要结束了么？还有十秒，十秒之后，循环终将重启。

       九、八……

       四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钟离！”

       恍惚间，他好像听到了呼唤他的声音，他费力地抬起头，看见一只火红的蝴蝶正向他冲来。

       真好……但你不应该在这里，就让我送你离开吧。

       一……

       结束了，又一次轮回重启了。

       在很多轮回中，有人来说要拯救他，他们总叫他钟离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有男有女，他们都有系统，他们都会在心中默默可怜他，然后毫不留情地和那个所谓系统说：“要让他对钟离这个名字产生PTSD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们称这样，为游戏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说，这样做，就能获得积分。

       他好像没有名字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一直都没有名字，不是么？

 

       星海之上，群星环绕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，你为什么不收回你的庇护？

       白衣神明的身边，多了一个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少年静静地看着神明，终究没有打扰他的沉眠。

       他早就看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人们向神明跪拜祈求庇护，神明应允了请求，祂留下了金色的护盾以保护人们的安全。

       千百年过去，神明的力量渐渐消散，护盾不复从前的璀璨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，人们开始了祭祀，他们用神明的鲜血维系着神明的力量，他们用神明的庇护伤害着他们的神明。

       从此，金辉不再纯洁，异种陷入轮回。

彩蛋是胡桃来之前与胡桃离开之后的少年钟离